遭遇史上最严“紧箍咒”，电子烟属于烟草的身份即将得到明确。近几年来，在资本的助推下，打着健康、时尚招牌的电子烟，在年轻人中风靡一时。地铁店面、沿街商铺、百货柜台……在杭州，电子烟销售门店早已遍地开花。一些电子烟门店更是通过赠吸、低价试吸、开“盲盒”等花样百出的方式“围猎”年轻人。
年轻人为何被电子烟吸引?他们如何看待电子烟的危害?钱报记者走访杭州街头巷尾的多家电子烟销售门店，目睹不少年轻人开启人生第一支电子烟的过程。
第一口电子烟
“我跟你讲，你只要买一烟杆子，剩下的烟弹都随便换的，我觉得西瓜味的比较好抽。”
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儿，她叫玲玲，25岁，刚毕业不久，在钱江新城的一家金融公司上班。趁着午休，她拉上了单位关系最好的一个同事姐姐，来旁边的商场里买电子烟弹。
她一边给同事介绍各种口味，一边让店员给她拿了3盒烟弹。她怂恿同事，“来一口尝尝，可甜了。”同事觉得麻烦，她又开始推荐旁边的一次性烟杆，说可以先买来“看看能不能适应”。在她的劝说下，同事最终买下了售价39元的一次性烟弹，可乐冰块味。
玲玲第一次接触电子烟是在大三。反感吸二手香烟的她意外地听说，抽电子烟的室友“嘴巴甜甜的”。在室友的推荐下，玲玲买下第一根烟杆。研究生毕业之后，她就成为某品牌的会员，是单位楼下这家店的常客。
一上午，店员李浩就卖出去了12盒烟弹和2个烟杆。他刚来店里不久，说店内流水每天很稳定，在一万元左右，周末会更多。边说着，他拿起了身旁的电子烟，深吸了一口。
“第一次接触电子烟差不多是15岁。”2001年出生的他，被身边的同学带着抽了几口，觉得体验不错。两年前，他成为了该品牌的忠实消费者，平均三天抽完一颗烟弹。
以为能帮助戒烟却抽得更凶了
对于有无吸烟史的顾客，李浩介绍电子烟的方式也不尽相同。他遇到大部分来买电子烟的人，都有过吸烟史。
起初，有电子烟品牌面世时打着“帮助戒烟有利健康”的旗号。老赵是某电子烟的一名代理商，也是老用户，烟龄有20年的他从七八年前就开始接触电子烟。直到去年，他才完全把香烟戒掉。
老赵知道烟弹里的成分——甘油、香精、丙二醇等，他认为，“甘油没毒，顶多香精和那些添加物有点危害，但比香烟燃烧后产生的多种致癌物质要好多了。”
他的顾客中，80%都是老烟民，试图通过改吸电子烟来减少对身体的危害。不过，吸上电子烟后，每天抽烟的频率“大部分都变得更高了”。
常柏大学毕业后常被同行递烟，久而久之染上烟瘾。在朋友的介绍下，他主动尝试电子烟。他认为，电子烟之所以能够迅速在年轻群体中流行起来，就是因为各种烟弹味道有趣。在最新推出的某品牌烟杆系列中，还有被设计成“盲盒”的烟弹，“每个盲盒里面都是不同的口味，买的时候觉得很刺激。”常柏告诉钱报记者。
如今电子烟不离手的常柏说，“就像大家都知道香烟有害健康，但还是有很多人抽一样，虽然知道电子烟也有危害，但我没有觉得自己很上瘾，不抽也不会难受，只是有吸烟这个需求。”
店铺众多装修时尚 顾客对电子烟危害认识不足
在湖滨银泰商圈，钱报记者发现，100米的范围内就聚集至少三家不同品牌的电子烟门店，店面通常装饰得简洁活泼，与传统的烟草贩卖店截然不同。
上午10点多，28岁的杨先生走进某品牌电子烟专柜，一支黑色电子烟正悬挂在他的脖子上，“这是上个月刚买来的。”听说电子烟将被严格监管后，杨先生很赞同，“既然电子烟有未知风险，产品质量就更重要了。现在假的电子烟也不少……如果有权威机构能明确查出电子烟的危害，可能会更好。”
一周前，24岁的小郑买了人生第一支电子烟。中午12点多，她又和朋友小吴一起走进专柜。两位姑娘进店不足十分钟，便各自挑选好一支电子烟烟杆和一盒烟弹。拆封后，小郑边试用，边感叹“上头了!”
“今天有优惠活动，消费满400元送一支烟杆哦。”女店员的脸上堆满笑容，“难得优惠，你们可以把多的烟杆送给身边朋友啊……”
在店员的不懈推荐下，两位姑娘又各加买了一盒烟弹，分别消费了467元。
“吸烟族”中，在杭读研二的小吴和小郑都是新成员。被问及原因，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，“压力太大了。”
身为金融学专业学生，两个月前，小吴和小郑一同进入杭州一家投行实习，“早10晚11.一周上六天。”小郑说，曾有一天，自己加班到凌晨5点。她们认为，是无法排解的压力将她们推到烟草面前。
电子烟的危害，她们了解过吗?
“可熬夜危害更大吧?压力也有危害吧?”她们反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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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子烟烟弹也含有尼古丁
当被问到是否清楚电子烟的危害时，烟民们的普遍共识是，知道烟弹里面也含有尼古丁，但“危害一定比香烟小很多”。
2019年，央视3·15晚会曾聚焦电子烟，指出接触过电子烟的青少年，转变为烟民的可能性提高了一倍。电子烟具有成瘾性，也会让人“上瘾”，电子烟烟油(液)，存在着尼古丁标识不清、超标、与标称不符，以及丙二醇、甘油、香精加热后产生的微量有害物质等问题，烟油(液)经过加热后，也存在甲醛超标问题。
世卫组织《2019年全球烟草流行报告》指出，电子烟不仅有尼古丁，还有其他一些有害物质，对健康的长期影响尚不明确，没有充足证据表明电子烟有助于戒烟。世界卫生组织明确规定，电子烟属烟草制品，将其认定为医用品，并建议限制在室内使用电子烟，禁止生产、吸食某些口味的电子烟，限制其只能向18岁以上成年人出售。
本报记者 张蓉 见习记者 刘俏言 文/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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